父亲赌钱,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给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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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晓苏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到家,用钥匙开自家门的时候她还在想,等下就跟母亲说自己和顾唯仁的婚事。

  因为顾唯仁急着要结婚,而她也同意了,但还是要跟父母商量一下,当然,她相信父母应该不会有意见的。

  她和顾唯仁谈恋爱两年了,谈得不咸不淡,感情也不深不浅,她也曾带顾唯仁来过家里几次。

  父母对顾唯仁的印象非常好,母亲还一再跟她说要抓牢,现在这么好的青年才俊可不好找了。

  她总觉得母亲的话有些矛盾,顾唯仁也就一主治医生,今年28岁,比她大四岁,倒是做了六年的医生了,长得不算很帅也对得起观众,这就被母亲给定义成青年才俊了?

  哎,母亲对青年才俊的标准也太低了吧?

  不过,她也没有说一定要嫁青年才俊,其实只要真心实意对她好,真心诚意的想要结婚过日子,而且看得过去,大家走出去不会有太大的悬殊也就可以了。

  顾唯仁今晚跟她说,想要和她结婚了,因为他28岁了,而他的母亲身体不太好,也一直在催他们结婚了。

  顾唯仁的母亲晓苏是知道的,五十多岁,可身体一直不好,好像经常在吃药打针什么的,而且对顾唯仁的婚事也一直都催得紧。

  上次她去顾唯仁家看她,顾伯母还拉着她的手说身体越来越不行了,都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看到孙子的那一天。

  那话听了让人忍不住心酸悲凉,所以顾唯仁跟她商量结婚的事儿她心一软就答应了,想着反正早晚都要结婚的,何况她也24岁了,结婚也不算早。

  推开家门,她走进门去,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对客厅里说:“妈,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晓苏回来了。”妈妈林秋霞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赶紧过来吧,你曾经的同学来看你了。”

  曾经的同学来看她?

  晓苏觉得有些奇怪,她从未带同学来过自己家,小学和中学时倒是带过同学到家里来,只不过那时她家不在这里,而这里是六年前才买的房子。

  六年前,她已经在外地读大学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带任何同学来过家里。

  “谁啊?”晓苏一边问着一边朝客厅走去。

  当晓苏看见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时,一瞬间,整个人完全的楞住了,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因为沙发上坐在的居然是乔非凡,她六年前在上海念大学时的校友,只不过六年前他就去了国外,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乔非凡居然会出现在她的家里。

  “晓苏,这是乔总裁,”谭建华即刻给自己的女儿介绍着:“乔总裁说曾经也在上海读过大学,还说和你曾有过一面之缘,说你们是同学……”

  云端大脑里轰隆隆的响着,她和乔非凡岂止是有一面之缘那么简单?

  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她自认为的恋情,当然,也许在他的心里,那根本不算恋情,只算是她的一场单恋罢了。

  晓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乔非凡已经站起身来,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轻声的喊了她一声:“嗨,谭晓苏,好久不见。”

  谭晓苏听了这话只觉得极为刺耳,他们之间是好久不见吗?他还真是会演戏,好在父母并不清楚自己和乔非凡在大学时的那一段纠葛。

  不过既然乔非凡都如此的淡然看得开,那她当然也不能去怀念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恋情了,没准人家乔非凡早就不记得了呢。

  这样想着,她还是淡漠而又疏离的回了句:“是好久不见,只是没有想到乔大总裁居然还记得我这号小人物,当真是三生有幸了。”

  乔非凡的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谭建华已经抢下话来了:“晓苏,怎么说话呢?乔总裁是来提亲的,他说在大学里就认识你,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好姑娘,刚好他母亲催他结婚,他就想起你来了,于是特地查到了我们家的地址,专程到家里来求婚,说想和你共结连理。”

  晓苏几乎整个人愣住,乔非凡来她家是向她求婚的?这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了?

  六年前,他明明已经抛弃了她,今儿个刮的什么风?东南西北中?或者是他的脑门被车给撞坏了?

  晓苏还没有来得及反对,林秋霞已经迅速的拉了她的手朝房间里走去,走进房间,林秋霞就一把关上了门,然后直接把她拉到了她的床边坐下来。

  “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晓苏非常不解的问,“我和这乔非凡以前在学校里也只是认识而已,可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家里求婚呢?”

  当然,她和乔非凡在学校里肯定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可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初恋说给母亲知道。

  因为那不仅只是已经过去六年了,而且还是她人生中的一次失败,一次输的一塌糊涂的失败,所以实在是没有去提起的必要了。

  林秋霞叹了口气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他来敲门的时候我还在疑惑,因为我不认识他,毕竟是陌生人,可你父亲认识他,说这是滨海凡宇集团的乔总裁,所以把他请进了家门,然后他就说是来提亲的,想要和你结婚。”

  “这肯定不行,”晓苏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然后看着母亲说:“妈,我正要和你商量呢,唯仁和我说了结婚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他了,唯仁还说等过两天他休假,就请你和爸爸还有他母亲我们两家人一起出去吃个饭,然后把我们结婚的日子定下来好了。”

  林秋霞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愣,然后叹息一声说:“唯仁是个好孩子,你和他也还算挺般配,医生这个职业也不错,只可惜,你和他是有缘无分了,因为你父亲已经答应了乔总裁,你们结婚的日子都定下来了,就在三天后。”

“那怎么行?”晓苏一听这话即刻嚷了起来,然后即刻就要起身去客厅找父亲理论,可林秋霞却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去客厅。

  “晓苏,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是不是?”林秋霞语重心长的开口:“我们家一直是靠你父亲开小超市过日子,现在大型商场像雨后的春笋越来越多,而且动不动都是全国连锁性的,你父亲的小超市已经开不下去了,而且你父亲最近半年又生了贪念,想学人家发横财,居然去赌博,我们家这房子已经输出去了不说,还把他的小超市也输出去了,而更加让人气愤的是,他居然还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唯仁是个好孩子没错,可唯仁能帮你父亲还赌债吗?万的高利贷啊?唯仁一个月工资不到一万,他就是一辈子也赚不够万啊,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被人砍死?就算你父亲被人砍死,可我和你,也逃脱不了高利贷的追踪吧?最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晓苏听了母亲的话当即愣住,父亲的小超市两年前生意就很差了她知道,而且父亲半年前去赌博她也有耳闻,也曾劝过父亲,可父亲一直不听,她和母亲也没有办法。

  只是房子都输出去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而且还欠了那么多的高利贷她更是不清楚,她以为父亲赌钱只是因为心里郁闷,毕竟生意不好做,而即使去赌钱,可能也就是小打小闹的,纯属玩来着。

  当然,对于家里的小超市,她实在是帮不上忙,因为她不懂做生意,她学的是平面设计,对于那个小超市,她看着就头疼,何况超市那么小,根本不需要多增加人,父母两个守着就够了。

  可是,现在母亲这么一说,她的头当即就大了,顾唯仁是一个医生,诚如母亲所言,一个月工资不到一万,就是加上奖金什么的,一年年薪也就十二三万的样子。

  这样的工资,就是不吃不喝,攒够万也要50年,所以让顾唯仁拿万出来给父亲还高利贷的赌债,根本就是天荒夜谈。

  等她和母亲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乔非凡已经走了,留下一堆的厚礼和一张万的期票,生效日期当然是三天后,也就是她嫁给他这张支票才能有用,否则就是废纸一张。

  父亲见她一脸的不高兴忍不住骂了起来:“谭晓苏你这什么意思?人家乔总裁能看上你这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他哪点不如你那个顾唯仁了?乔非凡是要人才有人才要身家有身家,要势力有势力,你这是赚到了,这叫天下掉馅饼,正好砸在我们头上知不知道?”

  晓苏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天下掉馅饼,因为她不相信乔非凡只是单纯的忘不了旧情想要回来娶她为妻,何况他直接来找她父亲而不是找她本人,因为他肯定知道,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他的。

  “爸,如果我不愿意这桩婚事呢?”晓苏终于问出口来,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必要去和曾经抛弃了自己的男人结婚。

  “晓苏,爸爸现在的境况恐怕你也明白,”谭建华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毫无愧色的说:“反正我们家已经完了,如果不给人家万,这个家我们明天就要搬出去,而小超市也要抵给人家,最重要的是,这远远不够,估计,那帮人不会放过你和你妈妈,到时,他们会不会把你们给拉到某个地下声色场所去卖肉什么的就不知道了,我大不了一死了之,可是你和你母亲呢?”

  晓苏听了这样的话心都凉了半截了,父亲,她从小就敬重的父亲,什么时候为了钱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她去读大学之后的事情?

  而现在,不是探究父亲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时候,而是考虑到该怎么解决眼下困难的时候,父亲借了那么多的高利贷,如果不还,她不敢去想象后果。

  母亲一直在嘤嘤的哭泣,父亲却盯着乔非凡带来的厚礼和那张万的支票眼冒金光,好似看着一堆财富一般。

  现实如此的残忍,晓苏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她只能应了父亲,答应三天后和乔非凡结婚,因为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晓苏是第二天晚上去和顾唯仁说分手的,在去的路上,她想了很多的台词,可见到顾唯仁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唯仁问她怎么了,她父母有没有答应一起吃饭商量他们结婚的事情,她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酸,然后摇摇头,眼泪却率先滑落了下来。

  “晓苏,你究竟怎么了?”顾唯仁有些慌了,即刻掏出纸巾来递给她:“晓苏,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告诉我,我看有没有办法和你一起解决。”

  她只是摇头,用纸巾擦了脸颊上的泪水才哽咽着说:“唯仁,对不起,我们不能结婚了,还是忘记我吧,你肯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子。”

  顾唯仁大惊,于是抓住她的手腕用颤抖的声音问:“晓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晓苏,你怎么可以这样?”

  “分手,”她的声音终于变得坚定了起来,泪眼朦胧的望着他,然后又重复了一遍:“顾唯仁,我要跟你分手。”

  “为什么?”顾唯仁终于听明白了,然后近乎歇斯底里的吼着:“为什么要分手?给我一个分手的理由?”

  “因为——”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咬紧牙齿,终于还是狠下心来说:“顾唯仁,因为你急着要结婚,而我想要当著名的设计师,所以,我无法和你结婚,就只能分手了,我总不能耽误你吧,再说你妈妈也等不起……”

  顾唯仁瞪大眼睛看着谭晓苏,想要分辨着此时她话里的真假,可谭晓苏一脸的坚定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却是越看越痛苦越看越难过越看越伤心……

  谭晓苏见他这个样子,终于不忍心再看下去,于是迅速的挣脱他的手,然后转身就跑开了,她终于还是伤到了一个无辜的人。

不,是两个无辜的人,一个是顾唯仁,一个是顾唯仁的母亲,因为顾伯母正盼着他们俩结婚。

  那天她去顾家,顾伯母甚至把传家的手镯都拿给她看了,说等她和顾唯仁结婚那天,她就把那手镯给她戴手腕上。

  而今,她已经没有机会戴顾家的手镯了,因为她深夜回到家里时,乔家已经送来了洁白的婚纱,母亲说送婚纱的人说了,明天一早会开车来接她去教堂结婚。

  滨海,东部依山傍海的望海阁别墅社区,最山顶上的一个占地面积近三千平米的庭院式豪华别墅里。

  整个庭院里虽然不算是张灯结彩,不过也还是象征性的放了些玫瑰花百合花等象征爱情和婚姻的鲜花,同时庭院里的一栋最豪华壮观的别墅门上也贴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囍字。

  这一切都表明,今天这个别墅庭院里有喜事,虽然不见宾客也不见任何的筵席,可中国人传统的习俗,贴囍字就意味着结婚。

  占地近三千平米的庭院式别墅,里面一共有三栋别墅,而最中间的那一栋门口不仅贴了囍字,同时还铺了红地毯,而从一楼通往三楼的弧形楼梯两边更是以百合花铺成开来,直达三楼卧室的门口。

  只不过,房间里的布置却和外边的布置大相径庭,因为只是非常简单的寻常的布置,豪华的双人床上铺呈的是灰白格子的被子和床褥,而两个并排的双人枕头却是象牙白的,倒是和被子跟床褥挺搭配。

  而厚重的落地窗也是沉重的灰色,床头柜和梳妆台还有衣柜沙发等都米杏色的,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冰冷,生硬。

  而唯一不同的颜色,倒是床位低柜上的那两只蜡烛,红色的,手臂粗,放在高高的烛台上,把没有开灯的房间映衬得非常的暧昧又带着几分神秘。

  还不到三月,虽然说是春天,可天气并没有暖和起来,而且今天白天还下了雨,夜晚的温度骤然降低,其实还有些凉。

  可坐在床边上的谭晓苏虽然穿着洁白的婚纱,而且还是抹胸型的,可她并不觉得冷,此时此刻,她那抓紧床单的手心里甚至隐隐约约的有汗珠子在往外冒。

  看着这根本就未曾布置过的房间,想着白天简单而又单调甚至是有些滑稽有些可悲的婚礼,她的脸上不禁冒出一丝苦笑来。

  白天的婚礼是在滨海一家小教堂举行的,根本就没有宾客,不要说她的父母没有来参加,因为她的父母正忙着应付债主和忙着搬家,就是新郎乔非凡的家人和亲朋好友也都没有出席,或许是他并没有告知他的亲朋好友和他的家人。

  举行婚礼的时候,只有一个中年牧师站在他们跟前,象征性的宣读了经书上沉长的经言,然后公式化的问她是否愿意和乔非凡结为夫妻并永远都不离开他?

  她当然不愿意了,只是不愿意在心里嘴里却不能那样说,于是临摹两可的回答了句:“YES,IDO!”

  乔非凡显然对她这个回答不满意,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她即刻把脸扭向一边,也不去看他,甚至不想听他说我愿意三个字。

  果然,他也同样没有说那三个字,牧师问他的时候,他眉头皱了一下,然后淡淡的应了句:“好了,我知道了。”

  他这个回答比她的英语回答更让牧师觉得不能理解,好在牧师是见机行事之人,于是宣布他们礼成,说可以相互交换戒指了。

  可她没有戒指,他也同样没有准备戒指,这让牧师为难,他倒是毫不在意的说了句:“算了,我回去买了和她什么时候带上都行。”

  这个婚就这样结了,而且走出礼堂,他接了个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因为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原本要送她回山庄的,可临时却叫了司机来开车送她回乔家东部望海阁的别墅,而他自己则开车离去。

  司机送她回的望海阁的别墅,她这才知道乔非凡的家人其实是知道她和乔非凡结婚的,因为乔家的别墅毕竟还是贴了囍字,而且还简单的堆放了鲜花等。

  只不过,她没有见到乔家任何人,接待他的是别墅里的管家刘福,刘管家说乔老夫人去香港购物了,可能过两天才会回来,所以让她先回自己的房间去。

  她在这间新房里坐了不知道多久,晚饭都没有吃饭,一直等着新郎乔非凡的归来,因为今晚是洞房花烛夜。

  墙壁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机械而又不快不慢的走着,而她的心也像那挂钟一样在噗通噗通的跳着,机械而又有规律,或许是因为没有特别的去期望,所以心跳都没有加速。

  抬头望了望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23点30分了,再过30分钟,就是明天了,而这新婚的日子,就要过去了。

  她再次苦笑一下,看来,他今晚是注定不会回来的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这婚姻原本就不是因为爱情修成正果,只不过是一场可笑的买卖而已。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来,走向旁边的衣帽间,因为管家说了,衣服都在衣帽间里,而乔家是有帮她准备衣服的。

  拉开衣柜,果然是有,她拿了身睡衣出来,迅速的把身上的婚纱脱下,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的缘故,其实光线非常的暗,她摸黑去的浴室。

  好在浴室里还有水有电,她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清洗了一下,穿了睡衣走出来,意外的发现新郎乔非凡已经坐在卧室里的米杏色的布艺流苏沙发上了。

  看见她穿着睡衣出来,漆黑如墨的秀发下是白皙的脸庞,烛光照耀下,像是披上了一层鹅绒般的荧光。

  而莹白的足踩在黑色的乌木地板上,睡裤有些长,她两只手提着库管,脚上有水,她走路小心翼翼的,像极了美人鱼上岸一般,摇曳着妖娆。

  一瞬间,他胸中好似有千万只螃蟹在横行,不过看见她一脸冷清的样子,随即又皱了下眉头,用手指着床头柜上的两个小盒子,凉薄的唇掀起,冷如寒冰的声音从他的薄唇里无情的溢出:

  “谭晓苏,我们今天不洞房,我帮你准备了两大盒测试排卵的试纸,记得每天中午测试一下,等你排卵那天,我会过来和你圆房的……”

  话落,不再多看她一眼,随即快速的转身朝门口走去,留给她一室的冰冷和那两只流泪的红烛,像是莫大的讽刺。

望着那两只流泪的红烛,听着门口传来‘砰’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听着他下楼梯踩着木地板咚咚的脚步声,那声音就像是秋天暮色里的丧钟,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晓苏的身上。

  谭晓苏在房间里坐了很久很久,望着两只流泪的红烛,她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更加不要哭泣——

  因为——刚刚那个男人不值得。

  然而,眼眶里温热的液体终究还是不听使唤的滑落下来,温热的液体自脸颊悄悄的滑落,瞬间变得冰冷,如同她那颗稍微热乎的心一样,此时冰冷如霜。

  望着床头柜上那两盒纸盒子,乔非凡说那是测排卵的试纸,她长了24岁,还从未听说过有测排卵的试纸,以前听说过的也就是测试早早孕的试纸,因为那个东西和男人用的TT一样,充斥着城市的各个角落,药店和商场收银台边随处都能看到。

  她在梳妆台上抽了两张纸巾,把自己脸颊上早就变得冰冷的泪滴擦掉,然后慢慢的起身,走到床头柜边,用手抓起这两个不大的盒子,看也没有看,想都没有想,即刻端起这两个盒子,抓起茶几上的一个打火机,直接朝门外走去。

  卧室在三楼上,好在门外是通电的,按墙壁上的灯制就灯火通明,她快速的跑下楼去,然后拉开一楼的大门,迅速的走出这栋楼门外去了。

  夜深人静,整个庭院显得无比的安静,幽暗的路灯隐藏在茂盛的树木下,让整个庭院越发的显得神秘和幽静。

  她把这两个盒子堆放在一处比较大的空地上,然后用颤抖着的手按了几下手里的打火机,终于打火机噗的一下跳出幽蓝色的火苗,然后她把这火苗慢慢的移到了这一个盒子边上。

  盒子是纸做的,很容易着火,几乎在瞬间就把火苗接了过去,然后慢慢的燃烧起来,在幽暗的庭院里,就像一堆小小的篝火在尽情的燃烧。

  而谭晓苏就蹲在这堆小小的篝火边,看着火苗由小到大,由弱到旺,然后慢慢的又由旺到弱,直到最后一丁点火苗也扑腾了两下然后完全的熄灭了。

  她慢慢的起身,这才发觉双腿已经蹲得有些麻木,她提起自己的脚甩了甩,好似听见不远处有响动,可放眼望去,整个庭院昏暗一片,什么都没有看见。

  春寒夜露深重,只穿了睡衣的她觉得无比的冷,于是忍不住伸出手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这才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那栋豪华雄伟的别墅。

  回到三楼的房间,烛台上的两只红烛还在无声的流泪,而她却已经是筋疲力尽,原来结个婚都这么累,终于在床边上坐下来,望着两只流泪的红烛发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床上睡着的,醒来后房间里已经大亮,而那两只蜡烛已经燃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此时烛台上只有两朵红色的烛花,看上去分外的凄美。

  她记起自己还要上班,因为她并没有辞职,于是迅速的起床来,好在自己带了几套衣服过来,所以这到不会让她措手不及。

  庭院里依然很安静,管家刘福看见她时即刻过来跟她打招呼,然后告诉她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旁边这栋凤凰苑里。

  “凤凰苑?”她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解。

  管家刘福见她这神情,知道她是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于是即刻给她介绍乔家的别墅庭院的大体情况和长住的人员等。

  听了刘管家的介绍后谭晓苏才知道,原来乔家这占地近三千平米的别墅庭院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凡宇山庄,而凡宇山庄里一共有三栋别墅两处院落,院落是两层楼的小房子,一处是给佣人住的一处是给二少爷乔天宇住的。

  而三栋别墅分别都有名字,主人楼就是她现在所住的那栋别墅,五层楼高,占地面积一百八十平米,气势雄伟壮观,名字也非常的霸气,叫御龙苑。御龙苑场地大,一二楼都是厅,这么大的地方,乔家有大型宴会的时候,就在御龙苑的一二楼举行派对。

  而这旁边两栋别墅,东边一栋四层楼高的就是乔夫人和乔小姐住的凤凰苑,占地面积近一百五十平米,平时吃饭什么的都在这栋楼里,厨房就在这栋楼的旁边,紧挨着别墅搭建的一个占地面积一百平米的平房。

  而西边的一栋同样是四层楼的别墅叫迎宾苑,占地面积近一百三十平米,平时闲置在那里,主要是用于乔家有大小事的时候给远道而来的宾客住的。

  整个凡宇山庄里有绿树成荫,长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荷塘,各种花草树木,还有大型的小广场和游泳池,当真是奢侈豪华的象征。

  晓苏当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慢慢的观赏凡宇山庄的景色和花园一样的布局,她迅速的走进凤凰苑吃早餐,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凡宇山庄,好在望海阁小区里有电瓶车到山脚下的小区门口,这多少给她省了不少的时间。

  谭晓苏以为,自己虽然嫁给了乔非凡,可她至少还能像往常那样去公司上班,虽然说公司上班工资不高,可总也算是一份职业,何况她还很喜欢这份工作。

  然而,这样的的想法实在是太过简单了,刚开始两天,她的确非常自由的去公司上班,因为没有人管她,乔非凡自新婚夜走了后就没有再回来,而乔夫人也不见踪影,所以她一个人住在这豪华的别墅庭院里,倒也乐得个自由自在。

  只是,第三天,传说到香港购物的乔夫人就回来了,在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就本能的皱了下眉头,显然是对她不太满意。

  出于礼貌,在官家刘福的介绍下她还是给这婆婆邵美西微微弯腰打了招呼:“儿媳谭晓苏见过妈。”

  邵美西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然后端起旁边茶几上的茶问了句:“你就是谭晓苏吧?最近几天我不在家里,你都在忙些什么呢?”

“没有忙什么,庭院里的事情我不懂,所以也没有插手,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谭晓苏如实的回答,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掺和到乔家这个大家庭里去。

  历来大家庭是非就多,而她自认为没有理是非的能力,所以还是做简单的上班族好一些,也可以避免和婆婆娘的接触。

  “上班?”邵美西一听脸当即就黑沉了下来,盯着谭晓苏冷冷的开口:“上什么班?马上把你这份工作给辞掉,作为乔家的儿媳妇,你丢得起人乔家丢不起脸,难不成让人笑话我儿子乔非凡养不起老婆?还有,以后出门见亲戚朋友什么的,也不能暴露自己乔家少夫人的身份,因为乔家不想沾染那么多不知好歹的人。”

  晓苏听了这话明显的一愣,她上个班怎么就让乔家丢脸了?既然都不让她暴露自己是乔氏少夫人的身份了,那外边的人也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只当她还是原来的谭晓苏,又何来丢脸一说?

  还有,她从来都不认为这个乔家少夫人有什么好自豪的,邵美西根本就不用警告她,她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亲戚朋友的,何况她的亲戚朋友原本也就不多,谁又不知好歹了?

  还有她和乔非凡的婚姻,虽然说去教堂举行了所谓的婚礼但并没有去民政局登记,这样的婚姻严格说应该是不合法的,所以,她也应该算不合法的乔家少夫人。

  当然,她是新媳妇,没必要和自己的婆婆娘争论这些不必要的东西,何况她也不能离开乔家,因为乔非凡给了她家万。

  换句话说,她是乔非凡花万买过来的,能给她一个老婆的身份,貌似已经很仁慈了。

  只是不能工作的确有些遗憾,可为了不和绍美西吵架,她还是乖乖的去公司辞职了,按照绍美西的要求,当天辞职当天走人,说让她回家享受少夫人的贵妇生活。

  只不过,她辞职回到乔家就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绍美西嘴上说她是乔家的儿媳妇,事实上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儿媳妇看待,准确的说是把她当成了一个佣人在看待。

  其实她从小家里也不怎么富裕,普普通通的家庭,父母靠一家小店过日子,所以做家务什么的到也难不到她,而她不想和婆婆起事端,一般绍美西她让做什么,她都会努力的去做好。

  结婚三天原本有个归宁的礼节的,可乔非凡没有回来,而绍美西说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讲究那些了,归什么宁?

  以前在公司上班时,同事们每每说起哪个明星哪个名媛又嫁了豪门时,眼里都会放光亮,然后就暗地里埋怨自己的命太差没有那样的机会什么的。

  而今,她倒是因为某种机缘巧合嫁给了乔非凡,迈入了豪门,可是,却在乔家这豪华的金丝笼里过着别人不知道的豪门少夫人的生活。

  每天和普通的佣人一样做事,拣菜做饭洗衣服给花园里的花草浇水,任何一件事情都不会因为她的身份不同而让她少做一点,其实因为绍美西特别的   而唯一能分出她和别的佣人身份不同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吃饭的时候,因为每天吃饭的时候,绍美西会像个女皇般施舍她一个位置让她坐下来陪她吃饭。

  另外一个就是睡觉的地方,毕竟她住在凡宇山庄最高最豪华的别墅里,而那栋别墅,是主人的象征。

  如果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苦点累点什么的谭晓苏觉得也无所谓,因为绍美西那横眉冷眼蛮横无理根本就伤害不了她。

  一转眼,她嫁进乔家已经二十多天了,而这二十多天,她都是在凡宇山庄度过的,因为乔夫人邵美西每天给她的工作安排得满满的,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所以几乎都没有外出过。

  刚辞职那几天还有同事打电话给她,问她找到新工作没有啊,或者问她在新的单位怎么样啊等等,而她总说现在不找工作,在忙别的事情。

  后来邵美西不让她做事的时候接电话,于是她白天就不带手机在身上了,同事们打的电话她也接不到,渐渐的,大家也不打电话给她了。

  而今天的事情特别多,早上她陪婆婆邵美西吃早餐的时候,总管刘福就进来禀告邵美西,负责庭院里绿化工作的小赵要请假,医院要做手术,他现在必须赶过去。

  “什么?请假?”邵美西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然后冷哼一声说:“明天不就是星期六了吗?他明天就休息了,今天为什么要请假?让他给他母亲说,明天再着手术不行吗?”

  刘福看着邵美西,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夫人,明天是周六没有错,可周六专家不上班,而小赵母亲的病不能拖了,医生定在了今天上午10点准时手术。。”

  “不行!”邵美西还没有等刘福说完,即刻就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冷哼一声说:“我从四川托运过来的鸽子树昨天晚上就到了,今天要把这鸽子树种下去,这树可贵了,几万块钱一棵,万一这一耽误了,我的鸽子树种不活了怎么办?”

  “这个……”刘福有些迟疑了,欲言又止的望着乔夫人邵美西。

  邵美西在四川订购鸽子树这个事情他知道,而且还是小赵建议的,说鸽子树是富贵树的象征,像凡宇山庄这样的庭院式别墅最值得种植了。

  晓苏抬起头来,目光清澈的望着邵美西,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妈,你就让小赵去吧,那鸽子树我来种吧,反正我今天的事情不是很多。”

  邵美西冷冷的扫了眼谭晓苏,然后冷哼了一声开口:“那鸽子树可贵了,种不好那树就会死掉的,你确信你自己会种鸽子树?”

  谭晓苏当然不会种鸽子树了,因为她又不是学园艺的,但是她认为种树应该不是多难的事情,不就是挖个坑把树放进去,然后填上土,再然后浇水就行了?

  于是她勇敢的点点头:“妈,放心吧,我肯定能把鸽子树给种好的,再说了,我要实在不会,也可以打小赵的电话请教小赵不是?”

邵美西见谭晓苏自告奋勇的要替小赵种鸽子树,貌似她再不答应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于是淡淡的对站在旁边的总管刘福说:“行,既然少夫人都说替小赵种植鸽子树了,我要是再不答应小赵请假,那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总管刘福应了声是,然后用感激的眼神看了谭晓苏一眼,这才快速的退了出去,好似生怕邵美西反悔了一般。

  晓苏吃了早餐,然后快速的来到要种植鸽子树的地方,其实鸽子树不多,就三棵,而且这些树也不高,半个人高的样子。

  可总管刘福却说这树贵着呢,别小看这三棵树,一共十万块钱,所以要小心翼翼的种植,千万不能出任何的差次。

  晓苏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拿了铁锹准备挖土,可走到刘福告诉她的地方时却傻眼了,因为这里种植了大片的丁香花,而且丁香花旁边的石凳子上,此时正坐着一个年轻帅气的青年人,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本书。

  如果要种上这鸽子树,就必须把这些丁香花给拔掉,可丁香花此时正在开花,一小串一小串的,看上去好美,闻起来很香。

  坐在石凳子上的年轻人听见了脚步声,于是忍不住抬头问了句:“谁?谁在这里?”

  晓苏走了过去轻声的对他说:“你好,我是谭晓苏,乔夫人让我来种鸽子树,可这地方已经种了丁香花了,我想问问,你知道这丁香花是谁种的吗?”

  “是我种的,”年轻人的眼睛看着远方,耳朵却朝向她,淡漠而又疏离的说:“昨天小赵就来问过我了,我已经告诉小赵转告乔夫人,她要种鸽子树在自己的地盘上种去,不要种到我的地盘上来,难道小赵没有把我的话转告给乔夫人吗?”

  晓苏听了这话,心知上当了,原来小赵估计并不是什么母亲住院了要做手术,大概是不敢把这话转告给乔夫人吧?

  只是,她有些弄不明白,这凡宇山庄都是乔家的,而邵美西是这个庭院的女主人,按说这个庭院里她说了算,这个年轻人怎么又说这地盘是他的呢?

  于是,她眉头皱紧,看着这个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年轻人,略微有些不高兴的问道:“请问你是谁?这里是乔家的庭院别墅,而乔夫人是女主人,这里地盘应该都是她的,你怎么敢说这地方是你的呢?”

  这个年轻人依然没有扭头过来看谭晓苏,而是眉头稍微皱了一下问:“你是新来的吧?”

  “是,”晓苏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来这里二十多天了,第一次听说这庭院里有个地方是别人的。”

  “那就不足为奇了,”年轻人听她说是新来的,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来,然后冷冷的道:“回去告诉你们乔夫人,就说我乔天宇说了,这地儿是我的,我要种丁香花,所以,她不能在我的底盘来种什么破鸽子树。”

  “乔天宇?”谭晓苏惊讶失声,然后愣愣的看着他,半响才问出声来:“你就是——二少爷乔天宇?”

  乔天宇脸上涌上一丝冷笑:“没有想到,你这个新来的,也还是听说过我的名字,难不成有不少的佣人在背后嚼舌头?

  “没有,”谭晓苏即刻摇头否认着,然后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是我走进凡宇山庄的第二天,总管刘福给我介绍这里的大致情况告诉我的,说两处院落有一处是二少爷乔天宇居住的,于是,我就知道这个庭院里还有个二少爷乔天宇,只是因为一直没有见到过,以为你不住山庄呢。”

  其实晓苏说的是实话,她来这二十多天,还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嚼舌头,估计也都是怕了邵美西,所以从来都没有人提起过乔天宇。

  “我天天都在山庄住的,”乔天宇的语气淡漠而又疏离的响起:“好了,念在你是新来的,回去告诉你们乔夫人,我这地儿,就种植丁香花,不能种别的花了。”

  “可是……”晓苏有些迟疑的望着他,然后还是犹豫着开口:“二少爷,我已经答应了乔夫人今天要把这鸽子树种好的,如果我现在去找她,我怕……”

  其实她并不是特别的怕邵美西,只是不想和邵美西起冲突,而且她个人认为,这丁香花种植一点就够了,这么大一片地方,全都种丁香花,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好看的。

  “既然你怕,那我就打乔非凡的电话,”乔天宇说话间已经从身上掏出手机来了,说话间就要给乔非凡打电话。

  “算了,”晓苏赶紧出声阻止他,然后快速的说:“好了,你也别给乔非凡打电话了,我这就去禀告乔夫人去,看她怎么说。”

  “乔非凡?”乔天宇明显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转过身来,默默的盯着谭晓苏:“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直呼大少爷的名字?”

  “我……”晓苏这才想起来,这个二少爷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仔细想来,倒也是,她和二少爷还是第一次见面,她都不知道他是谁,他当然也不知道她是谁了,这很正常。

  于是,她苦笑了一下才轻叹一声开口:“我叫谭晓苏,是乔非凡的——妻子。”

  “乔非凡的妻子?”乔天宇明显的楞了一愣,然后低声的轻笑了一下:“他都结婚了?怎么这庭院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谭晓苏沉默,她和乔非凡结婚原本就是悄悄进行的,没有大张旗鼓的摆宴席,同时乔家也没有对外宣布过,这庭院里当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谭晓苏是吧?”乔天宇见她半天没有回应,于是又低声的问了句:“你既然是乔家少夫人,那乔夫人怎么会让你来种什么鸽子树呢?这不都是佣人做的事情吗?”

  “这个……”晓苏略微沉吟了一下苦笑道:“我的身份是乔家少夫人的身份,但是,我的工作,实则是——佣人!”

  “是吗?”乔天宇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你要种鸽子树是吗?几棵鸽子树?”

“都在这里呢,你看不见吗?”晓苏的语气略微有些不高兴,她一直看着他的脸说话,可这个二少爷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和她说话时,从来都不看着她的。

  “我眼睛看不见,”乔天宇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的眼睛在我五岁那年就失明了,所以……”

  “对不起,”晓苏赶紧道歉,然后用愧疚的眼神看着他,“我不知道,我……”

  “没有关系,我习惯了,”乔天宇说话间站了起来,一只手拿着那本厚厚的书一只手里拿着盲杖一点一点的朝着他所在的小小院落走去。

  “我牵你吧,”晓苏即刻走了过去,用手抓了他的盲杖,即刻就要带他回家。

  “不用了,”乔天宇即刻拒绝了:“你还是赶紧去种鸽子树吧,这条路我每天都走的,放心吧,我不会摔跤的。”

  “哦,”晓苏有些尴尬的把手里的的盲杖放下来,然后看着走过身边的乔天宇,又赶紧嘱咐了一句:“那个,你小心点啊,”

  “谢谢!”乔天宇的声音轻声的传来,走过晓苏几步,又停下身来,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想了想轻声的问了句:“你,认识很多字吗?”

  “啊,”晓苏本能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又补充道:“我大学毕业已经两年了。”

  “哦,”乔天宇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失落,然后低了头,轻声的说:“我不认识几个字,我……”

  晓苏这才看见他手里那本厚厚的书,仔细看发现里面其实没有几页,估计每一页都很厚,于是心里猜测着这应该是盲文书籍。

  “我有空来教你认字,”晓苏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口,然后又补充道:“反正我每天在这庭院里,做完乔夫人吩咐的事情后也还有很多的时间的。”

  “谢谢!晓苏!”乔天宇的脸上终于涌现了一丝愉悦的笑容来,好似一个处于黑暗中的人猛然间发现了阳光一样。

  晓苏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听着那盲杖在大理石碎片铺就的小径上发出跺跺跺的声响,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乔家如此大富大贵的人家,如此的有钱有势有身家有背景,这二少爷的眼睛五岁失明了,为什么都没有去治疗?

  难道说,曾经也治疗过,只是无法治疗好是吗?

  但是,就算真的无法治疗好了,那滨海也有盲人学校啊?一般稍微有点经济的家庭都会把孩子送到盲人学校去学盲文的,可乔家为什么不把二少爷送到盲人学校去呢?

  晓苏真的不会种植鸽子树,其实准确的说,她是什么树都不会种植,因为从来就没有种过树。

  于是不得不问总管要小赵的电话,当她打电话给小赵问种植鸽子树的方法时,小赵惊讶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忙不择的的问:“少夫人,你是怎么说服二少爷的,他怎么肯答应夫人在他的地盘上种植鸽子树的?这不太可能啊?乔夫人没有对二少爷怎么样吧?”

  晓苏听了小赵的话苦笑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了一下经过,小赵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只说他母亲就是一个阑尾炎的小手术,已经做好了,他马上回来帮忙种植鸽子树,让她不要忙了。

  而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当邵美西知道三棵鸽子树已经种好在那片她看中的地方时,觉得甚为惊讶,然后饭桌上吃饭的时候,看向谭晓苏的目光里多了探究的神色。

  晓苏依然像往常一样低了头吃完晚饭,然后不用绍美西吩咐就去厨房帮着刘嫂洗碗搞了卫生才回的自己所在的御龙苑三楼的房间。

  刚进房间,就听见手机在架天地的响着,她以为又是某个同事打来问她新公司的情况的,所以并不是特别的想接。

  可当她从床头柜里拿出手机来,却发现居然是自己很久不曾联系的高中同学林小夏,这家伙过年时说要去澳门找工作的,难道现在又回滨海来了?

  这样想着的同时,谭晓苏已经按下了接听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喂那一声,林小夏的声音已经架天地的响起来了:“喂,谭晓苏,你死哪里去了,我今天已经是第99次拨打你的手机了,你丫的也真狠心,居然一次都不接,我发誓只拨打次你的手机,如果你次都不接听,我以后就和你绝交,再也不要理你这样的女人了。”

  林小夏的声音很大,听在晓苏耳朵里嗡嗡的响着,她不得不把手拿到离自己的耳朵边稍微远点的位置,等林小夏的声音吼完了才赶紧解释着。

  “小夏,我白天忘记带手机了,所以没有听到你的电话,这会儿刚回来,听见手机响即刻就接了,你打电话的频率不要那么勤好不好?要真过了次了,那我们因为我忘记带手机而绝交了,你说多不划算是不是?”

  晓苏的声音轻柔,语调略微带着丝丝的歉意,这让林小夏听了非常的舒服,于是她在手机里嘿嘿的笑了两声。

  晓苏的声音轻柔,语调略微带着丝丝的歉意,这让林小夏听了非常的舒服,于是她在手机里嘿嘿的笑了两声。

  “好了,谭晓苏,不说你手机的事儿了,”林小夏这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声音却又提高了两个分贝:“谭晓苏,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冷凌天回来了,明天在山水田园举办同学会,你要不要来参加?”

  林小夏说到冷凌天的时候声音特别的激动,晓苏即使隔着电话也能猜到林小夏此时脸上那种带着兴奋和喜悦的光芒。

  她再次把手机拿离耳朵远一点的地方,因为林小夏的声音分贝有些高,而她的耳朵里又一直都嗡嗡的响着冷凌天几个字。

  冷凌天?

  她想起来,就是自己高中的同学,准确的说不是同班同学,而是校友,因为她进入高中时他已经进入高三了,她和冷凌天,也就只是做了一年的校友而已。

  冷凌天算是她和林小夏的学长了,而当时整个滨海的第二高级中学里,除了她谭晓苏,别的女人,估计没有几个是不为冷凌天神魂颠倒的吧?

冷凌天,在滨海第二高级中学大名鼎鼎,可以说是整个中学里的风云人物,而他之所以如此的出名,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父亲是蓝天集团的老总,同时,也还因为他长了一副英俊的容貌,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的学习成绩和他的身家背景一样让人刮目相看。

  对于林小夏激动和尖锐的声音,晓苏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在滨海二中读书时,她有幸和冷凌天一起成为了学生会的骨干,也曾和他一起为学校的一些活动主持过一些节目,当然对于女生为冷凌天失态也就见惯不惊了。

  那时,每当有女生为冷凌天尖叫或者失落或者伤心的时候,晓苏总是默默的站在一边选择无视,等冷凌天用无情的,冷酷的,甚至是残忍的手段把那些个女生打发走了,她才会用略带讥诮的声音对他表示恭祝或者调侃。

  而每当这个时候,冷凌天总是冷冷的看着她,然后讥诮的说:“谭晓苏,不服气是吗?不服气你也让那么多的男生来追你啊?”

  从那以后,她即刻知趣的不再调侃冷凌天了,她倒也不是不服气,只是她原本就是块榆木疙瘩,而且,她觉得自身的条件也达不到任何男生来追她的资格,因为太普通太平凡。

  和冷凌天做了一年的校友,关系一直不是太好,因为喜欢冷凌天的女生多,而几乎没有男生喜欢她;所以,他看她不是特别的顺眼,因为认为她其实没有一点点吸引力。

  而她也看不惯他,因为她认为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而这个冷凌天,的确是太过招蜂引蝶了,整天弄一堆女生在身边围绕,他累不累?

  好在他们只做了一年的校友,当她高一念完时,冷凌天已经考上了墨尔本大学了,听说那所大学是全世界前五十名的大学。

  冷凌天出国那天,据说很多的同学都去送了他,尤其是女生,几乎90%的人都去了,可她没有去,因为她自认为和冷凌天还没有达到要为他去送行的友情。

  一转眼,8年过去了,可没有想到,他居然回国来了,现在居然还有举办什么同学会。

  他,应该不记得她了吧?

  “喂,谭晓苏,你在那边搞什么鬼?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林小夏的声音从手机里大吼着过来。

  “听见了听见了,”谭晓苏赶紧应了一声,这才想起她刚才貌似沉思得有些久了。

  “听见了就赶紧回答我啊,”林小夏没好气的问着:“你究竟要不要去?人家冷凌天特地问到你呢?”

  “啊?”谭晓苏本能的啊了一声,因为她实在是有些吃惊,冷凌天还特地问到她,难不成,他还真没有把她给忘记了?

  也是,他和她毕竟做了一年的校友,而且吵架的次数比较多,她经林小夏一提醒都没有忘记冷凌天,估计有人在冷凌天面前说起她,于是冷凌天像她一样,也就想起来了。

  “啊什么啊?”林小夏又在那边大声的吼叫着:“赶紧说,去还是不去,我好给人家回个话。”

  晓苏用手揉了揉略微有些发酸的左眼,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左眼一直在跳,老话说左眼跳崖,难不成她要遭于什么不测了?

  “谭晓苏,你想好了没有?究竟是去还是不去?赶紧说,我手机都快要爆炸了!你半天了在磨蹭什么?一个决定要很长的时间吗?”

  谭晓苏是服了林小夏了,她永远都是这样急躁,就不能多让她考虑片刻?

  “谭晓苏!”林小夏的声音非常不满的甚至是带着愤怒的低吼传来:“你大脑是不是死机了或者是你人哑巴了?”

  “好了好了,我明天去还不行吗?山水田园是吧?我记住了!”晓苏终于回过神来,然后赶紧对手机里的人说。

  “好,那我就告诉冷凌天了,你可不许赖皮哦,明天下午三点钟,山水田园门口,我在那里等你,咱们不见不散……”

  晓苏挂了林小夏的电话,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明天的山水田园高中同学会,估计去的人应该不少吧?

  毕竟她这种和冷凌天关系一般的人冷凌天都想到要邀请,那么曾经和冷凌天关系好的,还有那些为冷冷天尖叫过的,哭泣过的,表白过的女生们,肯定都会被冷凌天邀请去吧?

  晓苏挂了电话,想到小夏说的明天将会是一个热闹的派对时忍不住笑了一下,热闹和不热闹,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和冷凌天,顶多也就算是校友吧?

  把手里略微有些发烫的手机丢开,这才发现手心里居然有了汗湿,都是这电话打久了的缘故,手机都有些滚烫了。

  像往常一样,用最快的速度洗澡,拉开落地窗帘,推开小半扇窗户,让庭院里的自然风吹进来。

  她躺在床上,盖上薄薄的被子,沐浴着略带丁香花的晚风,慢慢的进入了梦想。

  谭晓苏是被一阵强烈而又刺鼻的酒味给熏醒的,她本能的抽了一下鼻子,然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神思恍惚的坐起身来,身边太过浓烈的酒味熏得她受不了。

  伸出胳膊按开墙壁上方的床头灯,然后转过身来看床边,这才发现自己的床上居然多了个男人!

  当然,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她新婚的丈夫乔非凡,结婚二十多天了,他这是第二次出现在这房间里,只不过却是这样一副尊容。

  身上的西装外套不翼而飞,白色的衬衫皱巴巴的,胸前好似还有残留的污秽物,因为酒味中夹杂着另外一种污染空气的味道。

  而他的表情略微有些狰狞,看上去非常难受的样子,估计是喝多了的缘故吧?

  晓苏用手揉捏了一下额头,乔非凡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大意到有人走近自己的房间们都还不知道?

  不过,想来应该不久,毕竟这酒味太过浓烈了,把睡着的她都给直接熏醒了。

  她看着醉的人事不省的男人苦笑了一下,这还是她和乔非凡结婚后,他第二次走进这间房间,第一次躺到这张属于他们俩的婚床上来。

  他这样酒气熏天的霸占了大半个床,今晚她注定是无法入睡的了。

于是忍不住用手去推了推醉酒而归又纹丝不动的男人,苦恼万分的喊:“乔非凡,你去洗洗吧,这样睡也不舒服是不是?”

  “嗯,”乔非凡嘴里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一声是应她的话还是原本因为胃里难受发出的声音。

  不过这一声之后,他的人并没有起来,而是依然一动不动的像个大字躺在那张大床上,宛如一座大山一样横在那里。

  醉酒后的乔非凡看上去很累很疲惫的样子,眼睛闭着,嘴里时不时的发出难受的呻/吟,脸色灰白着,有些吓人。

  晓苏在房间里转了一下,原本也不怎么想打扰他睡觉的,可是,他这一身浓郁的酒味实在是熏得她难受,于是又再次趋身向前,将嘴巴靠近他的耳朵,大声的喊着:“乔非凡,你起来去洗洗好不好?”

  “嗯,”乔非凡这一次不知道是听清了她话还是依然是难受的呻/吟,这一声‘嗯’有些大。

  就在晓苏以为他也许会起床去洗一洗了时,他却是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这还是她第二次见到醉酒后的乔非凡,第一次是6年前,那天是他的生日,他拉了她为她庆生。

  那晚他也喝醉了,只不过,那晚的他好似没有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因为她扶他走路的时候,他还能醉眼朦胧的喊她‘晓苏’或者是呢喃的喊‘小猪’。

  小猪是他给她起的外号,因为有次和他一起去吃酸辣粉,当时的她饿极了,一连吃了三碗酸辣粉,着实把他给吓倒了,于是忍不住问了句:“谭晓苏,你前世是不是做猪的?这么能吃?”

  她就鼓起脸气呼呼的问:“怎么着,嫌我吃得多以后养不起?”

  他看见她鼓起脸那个架势,愈发的有几分小粉猪的模样,于是笑弯了腰,一边给钱一边拉了她的手喊着:“养得起,养得起,就是以后你再生一窝小猪,我也养得起!”

  他看见她鼓起脸那个架势,愈发的有几分小粉猪的模样,于是笑弯了腰,一边给钱一边拉了她的手喊着:“养得起,养得起,就是以后你再生一窝小猪,我也养得起!”

  从那天开始,他和她打趣的时候,就喊她小猪,她总是恼,他干脆在她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上用彩色笔写了五个字:小凡爱小猪!

  “呃……”乔非凡的嘴里发出难受的声音,也恰好把谭晓苏从回忆中拉回来。

  她轻叹一声,决定不再管他,于是去衣帽间拿了床薄被,来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准备今晚就在沙发上将就一个晚上算。

  只是,路过床边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眼床上醉酒的男人,此时的他倒是睡沉了,不过,口中好似在呢喃着什么。

  以前看狗血小说的时候经常看到男主酒后吐真言的情节,难不成,这会儿乔非凡也在吐真言了?

  谭晓苏好奇心大起,于是即刻凑上前去,然后把自己的耳朵凑到乔非凡的嘴巴边去。

  只可惜,她的耳朵刚凑近他的嘴巴,他刚才还呢喃着的嘴突然又安静了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谭晓苏觉得有些失望,看来这乔非凡对她是不可能吐真言的了,哪怕是醉酒后。

  好吧,不吐就不吐,她也不想听他的什么真言,再说了,他对她,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有真言?

  她把自己的耳朵移开,刚要伸手去关床头柜上的壁灯,却猛然发现,他的眼睛好似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水珠,眼泪?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晓苏稍微愣神一下,伸出一根手指俩,指尖慢慢的向前,想要去证实一下是真的眼泪还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然而,她的指尖在距离他的眼角还有一厘米远的距离时,却被他突然抬起的手一下子不耐烦的推开了去。

  由此可见他的警觉性非常的高,哪怕是在醉酒后人事不省的情况下。

  晓苏吐了口气,好玩心大起,于是有些不信邪的再次伸出自己的手指,想要去再次尝试一下。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指距离他的眼角还有五厘米远的距离时,他的手臂却再次抬起,一把住在她的手腕,稍微用力,直接把她从床下拉到了床上去了。

  晓苏吓得不轻,于是本能的挣扎了一下,而乔非凡一个翻身,直接就把还在挣扎的她给压到了身下。

  谭晓苏的一颗心砰砰的跳动着,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继续睡着的男人,终于咬牙,伸出自己的双臂,鼓足全部的力气,把身上这块大石头给推翻到一边去了。

  乔非凡估计着实是睡沉了,闷闷的倒在床上,手臂很自然的朝两边一摆,继续睡觉,而完全不顾身边还躺着一个人,甚至不管自己的手臂这样随便一摆会不会压到身边人的身上。

  确实压住了谭晓苏,而且该死不死的压在她细嫩的脖子上,重重的一条手臂压下来,差点没有把她的细脖子给压断,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用力的把这条手臂从自己的脖子上搬开,即刻起身下了床,然后站在床边大口的喘着粗气,却是再也不敢去招惹这乔非凡了。

  拿了自己刚才那条薄被,乖乖的走到外边的沙发上去躺下来,虽然说睡沙发不是很舒服,可是,却很安全,至少可以睡个安生觉。

  谭晓苏醒来时,房间里的大床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揉成一团的薄被子和被他滚得皱巴巴的床单。

  她苦笑了一下,这男人跟风一样,现在居然是来无踪去无影了,昨晚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不知道,而今早,他什么时候离去的她也同样不知道。

  好在她这人不是太喜欢纠结这些个事情,于是快速的把床上的被子枕头床单等都拆换了下来,然后抱了这一堆东西朝楼下走去,准备送到洗衣房去洗。

  只是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发现一件男士西装外套,她想起来了,昨晚躺在她床上的乔非凡没有穿西装,估计是他进门时脱下来扔这里了。

她想起来了,昨晚躺在她床上的乔非凡没有穿西装,估计是他进门时脱下来扔这里了。

  捡起这西装外套时才发现上面一堆的污秽物,臭得她差点吐了。

  即刻用丢下手里的床单被套枕头等,把这件污秽物很多的西装外套拎到浴室里去用水给冲干净,至少不要让那些污秽物还留在上面。

  等她把这一堆脏东西送到洗衣房里洗干净,再来到凤凰苑的餐厅时,邵美西已经吃完早餐了,而餐厅里也没有乔非凡的身影。

  邵美西对于她这么晚才来非常的不满,于是冷嘲热讽了一句:“哎呦,这娇贵得,非凡就回来一个晚上,你就累得起不了床了吗?”

  “妈,人家是故意显摆哥是多么的爱她!”楼上走下来一个身材瘦削的女孩子,一脸的傲慢和无礼的开口:“你想想啊,哥和她结婚这都二十多天了,好不容易昨晚回来一次,她不使出浑身的解数把哥给榨干了才是?”

  谭晓苏应着声音抬头,这才发现原来是乔家小姐乔美惠回来了,这乔美惠就在滨大读书,听管家刘福说过,好像已经20岁,不过还在念大一。

  她这是第二次见到乔美惠,第一次是两周前,乔美惠周六回家来了一趟,当时邵美西给她介绍谭晓苏是她嫂子时,乔美惠对她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就屁都没有放一个了。

  她不理会这对尖酸刻薄的母女,只是默默的去盛了一碗白粥和拿了两个花卷,端到餐桌边,准备安静的吃早餐。

  只是,有时候你越想安静就越有人不让你安静,你越想息事宁人,就越有人要和你掀起事端,所以,谭晓苏这顿早餐注定无法安静的吃完。

  她刚咬了口花卷,就见乔美惠也端了一份早餐过来,也不知道是刻意保持自己的身材还是真的胃口小,她那份早餐和一份猫食的分量差不多,也就是三条肠粉和两条青菜而已。

  看见晓苏的早餐时,乔美惠撇撇嘴巴,然后假装好意的开口:“哎呦,我说谭小姐啊,我哥可是喜欢腰身盈盈一握的女人,你这么海吃猛吃的,到时长成个水桶腰了,你说我哥他会要你吗?”

  晓苏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可邵美西却抢先开口了:“美惠,这你就不知道吧?人家晓苏家穷得一穷二白的了,你以为你哥是心甘情愿娶她的啊,只不过是她父亲欠了你哥的钱还不起,于是就死皮赖脸的把自己的女儿送来抵账的,也是你哥好心,你说就她这个样子,要是到夜市上去卖,能卖个几百万?”

  “几百万?”乔美惠听了冷哼一声,然后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坐在她对面的谭晓苏,过了片刻才冷冷的说:“就她,别说卖几百万,我看几万都够呛,最多也就几千块而已,哥这回可是亏大了哦。”

  “可不是嘛?”邵美西又接过话来,然后重重的叹息一声:“你哥回来跟我商量的时候,我气得直接骂他傻,说这结婚娶老婆是大事,你怎么能把欠你钱人的女儿弄回来做老婆呢?他欠钱不还我们就告他,要不就找人整死他也行。”

  “是啊是啊,”乔美惠听了这话点点头,即刻符合着自己母亲的话说:“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哥为什么还有把这个女人给弄回来做老婆啊?”

  “哎,你哥这人,就是心软,他说那姓谭的穷的剩一家人就什么都拿不出来了,去告他有什么用,还得花钱请律师打官司,而最后,那姓谭的也就是去坐二三十年的牢而已,我们还不是一分钱都捞不到?还得再赔一笔律师费进去,如果派人把他给整死了,那比告他还要花更大一笔钱,这已经亏了几百万在那姓谭的老头子身上了,就没有必要再在他身上花一个钢镚了,娶她的女儿来做老婆,多少还能帮家里做点事情,至少省下一份佣人的工资不是?”

  “那还不如直接让她女儿进来做佣人的好?”乔美惠非常不满的接过话来说:“如果只是为了省一份佣人的工资,干嘛还要娶她做老婆啊?”

  谭晓苏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奇怪了,是啊,如果乔非凡只是为了省一点算一点,捞回一点是一点的话,干嘛还要娶她做老婆,他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就听到邵美西也有些烦躁的说:“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想通,可你哥那人有时又比较固执,他说他当时喝醉酒了,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那谭老头用女儿给他做老婆抵那笔几百万的债务了,所以,这婚事就这么成了。”

  谭晓苏听到这里只觉得无比的悲哀,原来她在谭家真正的身份就只是一个佣人,而她的婚姻,居然是自己的父亲在乔非凡喝醉酒后用这样的方式促成的。

  她是不是还得感激父亲多少还有一点点良知,在卖女儿的时候至少没有直接把她给卖成佣人而卖成了少夫人?

  只是,自己的父亲和乔非凡的母亲肯定都不知道,其实乔非凡还是把她当成了佣人,因为他和她根本就没有去民政局注册结婚。

  而所谓的结婚,大概是一个幌子,骗她父亲的同时,也骗他的母亲吧?

  只不过,她不太清楚乔非凡为什么连自己的母亲都要骗?其实他完全可以告诉她母亲,这谭晓苏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佣人,我根本就没有当她是我老婆。

  吃完早餐她就直接忙事情去了,因为上午一般是帮厨房做事或者帮着搞卫生什么的,住乔家二十多天了,很多时候她已经不需要邵美西吩咐了,自己就知道理事做。

  对于这一点,邵美西还是觉得比较满意的,虽然说谭晓苏这个女人做自己的儿媳妇她着实不满,不过如果把她看成佣人,那也的确是非常出色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再次回到凤凰苑餐厅,刚进门,就听见乔美惠在喊:“妈,你看,哥昨晚带芊芊姐去参加慈善晚会了,他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

“是吗?”邵美西面带笑容的走到了乔美惠的身边坐下来,从她手里接过报纸非常惊喜的说:“哎呦,可不是嘛,这芊芊从美国回来了啊?我都还不知道呢?十天前,你林伯母不是说芊芊还没有消息吗?怎么这么快就和你哥一起出席宴会了呢?”

  “哎,可惜芊芊姐回来得太迟了,”乔美惠一脸的遗憾样,然后看了眼正在洗手的谭晓苏说:“要是芊芊姐早一个月回来就好了,没准,现在她才是我的嫂子呢。”

  “可不是,”邵美西把报纸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径直朝餐桌边走去,完全不顾已经坐在餐桌边的谭晓苏,自顾自的说:“你芊芊姐和你哥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就两小无猜的,现在好了,却硬生生的被拆开来,哎!”

  晓苏默默的听着,这母女俩的含沙射影她今天早上已经领教过了,何况邵美西平时有事没事的会念叨两句非凡怎么不回家啊,是不是家里的这个没有吸引力啊什么的话。

  要不就是念叨着,我以前和非凡他爸刚结婚那两年,他爸都是天天晚上回家来的,看来这女人有没有魅力,从男人回不回家就能看出来。

  所以,这二十多天,她的耳朵已经听起茧子了,对于她们母女的冷嘲热讽,她根本就不去理会,反正,她就是佣人一个。

  而且,今天早上听了邵美西母女的对话,她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身份了,不仅邵美西和乔美惠把她当成佣人,就是乔非凡,其实也是把她当成佣人的。

  明白自己的身份反而死心了,一个佣人,她还能寄希望什么?想着乔非凡每天晚上回来宠溺她?

  那是不可能的,她有自知之明!

  六年前,他就已经抛弃了她,今天,他又怎么可能会再次喜欢上她?

  吃完午饭,她才给邵美西请假,说自己半个多月前辞职的那家公司通知可以领工资了,她要去一趟公司,工资虽然不多,可也不能不要是吧?

  邵美西或许是觉得她也还算听话,或许是看在她昨天把那鸽子树种在了她想种的那片土地上,或许是觉得自己和女儿的冷嘲热讽对她起不了任何作用。

  总之,她大度的答应了她,只是叮嘱她早点回来,因为这里比较偏,太晚了怕是没有公交车坐了。

  凡宇山庄在整个东部海岸的山顶上,占据着最佳的观海位置,但是下山的话,距离山脚下的大道还是有些遥远了,如果开车大约也就三四分钟的样子,但是走路下来的话,也还是要半个小时。

  好在晓苏从小就走路走惯了,而且又是下坡路,走起来并不困难,所以她只用了二十五分钟就走到山脚下的大道边了。

  刚到山脚下的大道边站台等公交车,就看见乔美惠开了自己的甲壳虫小车路过,看见在等公交车的她时,故意停顿了两秒,脸上明显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晓苏略微低了头,装着没有看见乔美惠的车,即使看见,也装着不认识,好在公交车很快来了,她和其他人一起迅速的挤进了人声嘈杂的公交车里,也就避开了和乔美惠的视线接触。

  昨晚林小夏说是下午三点到山水田园去,其实谭晓苏也只是听说过山水田园度假村,知道大约在南边的一个靠近山和海的地方,但是从来没有去过。

  因为第一次去,所以免不了要问人,而中间又转错了一次车,所以她到的时候,就已经是三点半的样子了,明显的晚到了半个小时。

  好在一路上不停用手机催她的林小夏还在门口等她,见到她时气呼呼的低吼了她一句:“谭晓苏你也真是的,再三跟你说要准时要准时,你还是要迟到这么久,没准冷凌天都讲完话了呢。”

  谭晓苏抱歉的笑了笑,冷凌天讲完话就讲完话吧,有什么稀奇哦,她并不觉得冷凌天讲的话有多好听,只不过是同学聚会,又不是演讲会?听不听冷凌天讲话有什么关系?

  谭晓苏原本以为,这冷凌天开同学会,可能就是邀请他曾经认识的同学或者关系好一些的朋友,可走进山水田园度假村大酒店时大厅才知道,她的估计是错误的。

  因为整个占地面积近千平米二楼大厅里聚满了人,而很多人却都不是她认识的或者见过的,林小夏拉了她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

  “怎么这么多人?”谭晓苏悄声的问林小夏,“这冷凌天举办的是同学会吗?我看是校友会还差不多。”

  “噗……”

  林小夏一下子笑出声来,然后用手推了她一下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冷凌天就是举办的校友会啊,而且,听说只要是曾经就读于滨海二中的同学,只要是身在滨海的,都可以来参加呢。”

  谭晓苏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看来冷凌天这厮的确是赚到钱了,估计不是炫耀就是显摆吧,要不,就是为这度假村造势?

  谭晓苏还没有估计完,就听见有人在喊:“快看啦,乔学长来了,乔学长好帅啊!”

  “是啊是啊!”旁边有人附和着,接着又发出惊叫声:“哎呦,乔学长好年轻啊,我听说他是阳光集团的总裁,还以为怎么着也是中年人了呢?”

  “什么中年人了?乔非凡才27岁好不好?”旁边一个人接过话来,然后好似卖弄自己知道的消息多似的:“听说乔学长还没有结婚呢?看来我们都有希望哦。”

  “是吗?”旁边一个兴奋了起来:“那乔学长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啊?我这类型的不知道有没有希望哦”

  “就你?”那人看了这个女孩一眼,撇撇嘴说:“当陪衬还差不多,听说上一届的滨海小姐乔学长都看不上呢。”

  ……

  谭晓苏是在听到乔非凡三个字时抬起头来的,而刚好她所站在的位置就在过道的中间,此时大家为了迎接乔非凡,已经主动的把过道让开了。

  而她和乔非凡,就这样四目相对,中间隔着一条空荡荡的过道,她脸色煞白如纸,而他目光深邃如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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